張曄，中國建筑設計研究院副總建筑師、室內設計一室主任。在準備采訪的過程中我們?yōu)g覽了許多關于她和她的作品的網絡報道以及及多家媒體對他的專訪，這其中關于她的“為用而設計”的設計理念讓我想起了另一個設計師David。 結識David Macullo是在兩年前在米蘭設計周上，他是瑞士國寶級建筑大師博塔的學生，在從瑞士到意大利的山麓中設計了很多簡單和諧的房子。閑談中問起他對于設計的理解么是設計，他的答案是：“Design is beauty of function”. 直譯為設計是功用之美。 到底什么是設計的功用之美，以及如何為用而設計，帶著這樣的問題我們開始下面訪談。　　

　　維度：張老師，過去一年您有沒有新的又特別有意思的設計作品，它的特別之處在哪里？

　　張曄：有個項目的設計做得還算有趣。一個制衣私企的辦公樓改造，是我們跟建筑院的建筑師合作的一個項目，建筑師在舊樓的框架外一段距離加了一層玻璃幕形成采光邊庭，邊庭內二層往上全部都是共享的，這樣它對整個空間對于辦公環(huán)境來說，首先達到了保溫效果，其次，擴出一個舒適的共享空間，創(chuàng)造了形成特型空間個性的機會。我們接手的時侯，建筑師正在共享邊庭的原結構面做出一系列深淺不同的的六邊形盒子，我們對盒子做了兩件事，一是把盒子的基因滲透到原結構框架內，使它的生命力象菌類一樣向內擴散;二是把首層大堂的局部樓板打通，再植入一個六邊形盒子，形成令人難忘的特型空間，傳達獨特的男裝制衣企業(yè)氣質。喔，這些六邊形實際是從這個企業(yè)的標識“V”之中得到的角度關系。這個項目個做起來興致多一點。

　　維度：瀏覽媒體以往對您的專訪，您提到過希望“為用而設計”，如何能夠達到實用、好用，用得充分巧妙不浪費，還能夠用得舒心？

　　張曄：我覺著這樣的說法比較簡單、直接，其實設計實在是非常強調經濟性、實用性、精神性三者的統(tǒng)一。不少設計師總是喜歡把自己往藝術家的方向靠，事實上我們和藝術家之間還是有不小的區(qū)別，設計師的工作是為了滿足人的使用而做的設計，而不是個性化的藝術創(chuàng)作，我們產生的成品是為人們的使用服務的;我就是想表達這個觀點：我們做什么東西都是為了讓人來用，這才是關鍵點。

　　實用、好用是根本，用的層次高一些的話，就需要長期的修行。首先我覺著設計師該是要熱愛生活的，需要豐富的生活積累;關注生活，保持在對生活感興趣的狀態(tài)，才有可能去做設計師，要是對生活無所謂，我覺得她不能成為一個好的設計師。通過生活的積累，才能真正的了解什么形式的“用”是便利、什么層次的“用”是品位，才有可能做出更好的設計。我們常說設計創(chuàng)造生活，引導人的行為，實際上你如果不了解行為的話是沒有辦法引導行為的，或者根本沒有辦法提出一個更好用的方式來解決人們的生活問題。

　　大概就是這樣。我覺著設計師在做設計的過程或者思考的過程中，經常會扮演不同的角色，最初級的是把自己當成要經歷這空間的人，在空間里面游走、觀察;稍高是把自己當成使用者;更高是當成經營者和管理者;再高則是當成策劃者。比如做一個商業(yè)空間，這個空間到底能不能引來商機，為使用方實現(xiàn)利潤的最大化，實際上是跟設計師是有關系的，設計師要把自己放在多種位置上，從功用、品質、投資、規(guī)劃、維護、運營、審美、藝術、哲學等方面，多角度全方位地去思考設計問題。這些層次，實際上要一步一步，循序漸進，慢慢地去修行，慢慢接近比較完美的高度。道理當然人人都懂得說，雖然有意識，但是不是能做到很高層次的“為用而設計”，至少我覺著自己還需要努力。

　　維度：在您所有的作品中，“為用而設計”得比較理想的作品是哪個？

　　張曄：不好回答，每個作品每次做下來都有遺憾。我所說的遺憾還不是在后期的完成上面或者跟業(yè)主的溝通上面經過折中產生的遺憾，而是自己的設計意識上面的遺憾。正如正在做的威克多的這個項目，(我們)希望能夠在各個層面滿足業(yè)主的要求，從整體形象和環(huán)境上提升它整個品牌的空間品質，但是在很短的精裝施工周期控制和精到周到的實施細節(jié)之間還是難以平衡。

　　前一陣我們一直在和業(yè)主的各個職能部門溝通使用層面的一些細節(jié)，比如市場部門、設計部門、領導辦公空間的使用方式和空間形象上的區(qū)別，如何使高度保密的設計部安全封閉又不失創(chuàng)意和靈感，如何使開放繁忙的市場部盡顯品質和效率，員工辦公、頭腦風暴和交流休閑、貴賓會所等各種空間的使用方式……。現(xiàn)階段是填充一些更有趣的東西，提高辦公空間的情致，顯示個性，就像往尚顯空洞的軀殼里加入血液，比如預留空間給他們的設計師展示有意思的設計片段;在標識系統(tǒng)和藝術品陳設方面探尋有制衣企業(yè)基因的設計;確定家具隔斷系統(tǒng)適于威克多使用的風格和細節(jié)。目前只能說，我們的愿望是好的，我們正在努力使這個項目靠近“為用的設計”的更高層次。

　　維度：在這樣一個空間里，光與人的關系是怎么考慮的？

　　張曄：先說最基本的，就辦公空間的舒適性而言，我們會關注光的亮度、色溫是不是舒適，避免嚴重的光缺陷比如眩光，另外，由于制衣企業(yè)的特性，研發(fā)部的照明光源的顯色性是十分關鍵的，因為挑選面料時，要保證不能產生顏色上的偏差;另外，我們利用光色區(qū)分不同的功能空間，辦公區(qū)相對高色溫，提高職員辦公效率，休息區(qū)相對低色溫，營造舒緩放松的休閑氛圍。

　　維度：讓我們繼續(xù)關于光的話題，您對于光與設計的關系是如何理解的？

　　張曄：最基本的是沒有光就看不到空間。光能夠顯示空間。光突出空間、渲染材質或者營造情調、氣氛，另外就是改變空間的表情，所以說空間設計離不開光，光是空間設計里的基本要素之一，照明設計由于它的高技術高發(fā)展已經成為了一個獨立的專業(yè)，照明設計師需要和建筑師或室內設計師團隊精誠合作，才能實現(xiàn)光和空間、技術和藝術高度的融合、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