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在微信的朋友圈里看到杭州的一個攝影展,展覽取名叫《綻放》,攝影師以真實的鏡頭語言記錄了一批為唇裂兒童義務治療的志愿者22年的艱辛歷程,以及因為他們的無私付出而得以綻放微笑的孩子的臉。被志愿者愛心感動之余也為這位攝影師以作品記錄善舉的行動暗自喝彩,這是藝術人的善舉,是內心向善的創作,是善意的藝術,回復評論“善意如花”。
2011年夏,參加在德國魏瑪包豪斯大學的一個設計交流,所在討論組的召集人是一位包豪斯大學設計學院的教授,交談后知道他的研究方向是“通用設計”,在我的印象中就是公共空間中為殘疾人士考慮的無障礙設計之類等等,感覺很不以為然,暗自覺得作為一個設計師選擇這樣的一個研究方向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并且在這樣一個國際交流活動中作為主題討論更是小題大做了。
然而,在接下來的各自設計作品分析中,我漸漸地感到了一種慚愧,相比國內設計師播放的一個比一個規模大,投資高的大項目,教授的項目小的有些“寒酸”,可從設計思考的深度,設計細節的考量,特別是對殘障人士和特定人群的使用便捷和心理照顧上,我們的大項目顯得如此的“淡漠”和“麻木”甚至是“冷酷”。
在設計的關注點上,雙方存在著巨大的差異。雖然我們一直推崇所謂的“以人為本”,但這大多時候只是政府文件和設計提報中的口號而已。繼而在接下來的一個月中,我帶著這種反思經歷了對設計中通用法則的全新體驗和觀察,期間不論是博物館或音樂廳大型文化空間還是精品商店或餐廳類小型商業空間,或是機場火車站交通樞紐再到街角路邊的巴士站地鐵口,一次次被一些細微而周到的設計而感動。
從這些點滴的設計中能感受到的是設計者的善舉,是內心向善的創意,是替他人著想的善意設計。而反觀我們生活的城市里我們設計完成的形形色色的空間中,不缺設計,不缺創意,缺少的是體貼的設計和溫情的創意。在我們在追求視覺驚喜和創造商業奇跡的同時卻漸漸丟失了設計中最本質的核心價值,我們漸漸地忘記了設計中的善意。
交流與旅行所帶來的體驗和反思促使作為設計師的我對自己的職業責任有了一個新的考量標準,而這次與“通用設計”的重逢也讓我對設計中的善意有了透徹理解和行為認同,其中滿足共性使用要求并關注特定群體,并力求弱化心理暗示的宗旨更是體現了現代設計中對人性呵護的終極追求,是對設計者善意思考的參考坐標。
然而,理論上的理解和認同只是知行合一的起點,在項目設計中盡可能的融入通用設計的標準,積極用專業的方式去體現關懷消除困擾,充分利用設計師的職業特點和溝通便利讓更多的決策者和投資人能夠接受并認同這樣的設計理念,身體力行的推廣和鼓吹使更多的從業者成為志同道合者從而呈現更多更完善更便于特定人群使用的人性空間,運用自身能量切切實實地為需要幫助的群體思考和創意。這樣的自省和擔當應是這個浮躁時代中設計師對行業責任再度審視,職業榮譽重新認知的必然過程。
設計師,從最初的思緒開始,經歷取舍糾結,最終構想成真。這是這個創意群體物我交織的心歷過程,請為此中溶入與人為善的心境,做善意的設計,用設計傳達善意。